有关不着急——台湾之行的点滴收获——来超2014-01-14 11: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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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西部阳光农村发展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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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有如走马观花,但烙印已深,此前对于台湾民间社会的种种猜测,都埋没在了淘米社区的青蛙地、鹿耳门的海角活动、民宿中的黑板问候、政大书店的不舍离去,更不用说泰武国小的文化直接把我带入了泰雅人的生活和对教育本质的深深思考、家扶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让我坚定在公益事业中走下去、不老骑士给予梦想的机会和力量……此间种种,都不只是停在书本上的刻板印象了,他们,活生生的进入了我的生命,不断渗透和影响着我的生命。
而回到帝都,最强烈的感情已不仅是那份亲切、温暖,更多是陷入工作,无论如何,得拔出脚清醒得想想这一趟台湾之行,异同和突破。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始终在劝自己“停下来,享受反思”,“不着急,要理清复杂中的简单和可持续”。台湾之后,徘徊在脑袋中的一直有两词,“深耕”和“用心”,什么是深耕,他是一个台中灾后重建的部落的名字(用族人的话叫“德玛汶”),但它更是我对台湾所有公益组织的基本评价。“用心”自不必多解释,但我讲的用心其实是注重内心、尊重内心、求”心”的发展,而不仅仅是“新”。

话说我体会到的所有不着急,都有着他独一无二的美和效率,我想我的伙伴一定把总结都写得很好,我就放松一下,换一个角度聊聊此行感受吧

用不太一样的文字,记录一个不太一样的参访经历吧,拜访毛毛虫哲学基金会那天,没有机构介绍,就是讲各种熟悉的故事给我们听,在故事中体味。身在其中强烈感受到故事的力量,共情、同理心,就几个故事,就开始慢慢懂得如何理解和尊重儿童哲学,如何去唤醒对儿童哲学的肯定和兴趣。

那天,
一条雨巷,
安静、干净,
也有向往也有期待、也有沉思也有云里雾里;
走进,是榻榻米的儿童亲密感,是儿童哲学书籍的厚重,是每个摆件的细致和信息传递;
见面,基金会的长者了无寒暄,
只是讲故事,从夫妻两个如何吃一半的西瓜到特蕾莎修女的人生,从榻榻米小板凳到办公室如何吸引和留住员工;
每一个都带出无限思考;
比方,熟悉的特蕾莎修女来自比利时,一个1000万人口的国家是世界上神父和修女派出最多的国家,甚至没有之一,讲述了她在印度如何帮助别人的故事后,长者说,值得去思考如何让奉献成为生命中重要的部分,我想最好的办法便是沐浴在这样的环境中,从小耳濡目染。我迅速回归思考,环境何尝不是最重要,我们最期待改善的,尽管我们无力改变整个社会,但人影响人,总会改变一些小环境,小环境不断变好,大环境不断受刺激,一定也会有改变的些许希望;尽管如今“奉献”与‘爱“”希望“等一样,已不是一个多平常多亲切多可人儿的词了,但我依然想用,因为他的确是公民社会可以发展的根基,是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互助、互爱的基础;而我们追求的环境应该是什么呢,我想,起码应该是,让帮别人一把成为最普通的无意识就可以做的事;让”不说假话、不做假账、不办假证……“成为一种自然的态度,让恪守承诺、真实面对成为一种朴素的习惯;当然,这都是细节,并不是背后强大的理论基础,但细节就是这个社会不断变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的因子,只有不断积累,才能慢慢有改善。


台湾各类组织中对细节的注意都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住在一家民宿中,早上一起床,门外一块小黑板,写着打油诗一样舒服的文字“路有距离,而心可以连接;公益之大爱,便连接海峡两岸……”,您说早晨的心情能不好吗?瞬间学到一种尊重的做法;又如,当漫长车程中随意的一声“如果能买到一点水果就好了”,下车已是晚上九点,眼前,却是几盘期待的果子,能不更认真更感恩的对待这趟学习之旅吗?


无论是讲故事,还是关注细节,都深深的刺到我对公益行业思考的要害,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做人的工作,让人有生计发展,让人与自然友好相处,让人受较好教育,让人拥有改变的勇气和行动力等等,而台湾之行的感触就是,做人的工作,就要多思考、“不着急”。

许是因为公益发展得比较早,我到处都可以看到他们的“不着急”,第一天,住在台北师大附近,宾馆不远处是一个公交车站,早高峰有如北京,都是匆匆脚步,而转眼看,公交车站旁有一个小小的屋子,类似祈祷用。细细看,神色匆匆、内心挣扎着面对一天的年轻人,在车站排队前,走进祈祷室,深呼吸,给信仰一个灿烂的微笑,出门,已无凝重,都是释然和平静的脚步走向车站排队;就这个“不着急”的细节,已足够感染我,不仅是有信仰多重要,更是每天早晨从拉着脸变微微笑的瞬间传递的都是谦卑的正能量。
这种不着急,更赤裸裸的体现在了,台湾几乎所有人都让你没有能生气的勇气,因为他们的确有着发自内心的谦卑和友善,这就是多年沉淀的从容吧,这就是台湾这个社会为人的成长创造的环境,这也是台湾公益组织和公民社会对人的影响。
往返的飞机都晚点了,差点就没办法赶上下一趟航班,但坐在飞机上,看着他们的微笑、与你一样的焦急、努力为你想办法、真诚地抱歉,你生气的力量都被融化了,想想我们,经常身边会遇到错没多大,不是先道歉,而是不停辩解和解释,本来没想生气和追求什么的,都控制不了想发点火;这真的是成长的影响,从小长大,身边都是快节奏、身边都是急功近利、身边都是责备批评,估计,长大时很难坦然从容微笑温暖的面对别人吧。
真的不要着急,“不着急”才会成就期待的成就,才会有出乎意料的爆发力。

同样,内心最触动的泰武国小,也是绝对“不着急”的典范
学校孩子可以自主安排兴趣爱好,可以随手为校园增色,可以安静欣赏同学的钢琴演奏,可以与校长畅谈自己的创意想法,可以爬到山顶静静的守望部落图腾……

他们每个项目坚持几十年,每一步都思前想后、调研评估,在动手之前早已让项目方向和内容了然于心,他们的每一个公益项目都不仅有着好的立意,更有着不断深耕的态度,有钱没钱一样求根问底,有钱没钱一样深扎一线,有钱没钱一样反思改善,有钱没钱一样淡定从容……

他们的“不着急”成就了公益的专业、职业、全民参与,我们,显然,还比较脆弱,行业里,经常会感觉到又拼又赶,急于面对结果。


心与新

记不得是不是05年开始,创新已泛滥于我们的生活,无论第几部门,创新都成了引导力、绞尽脑汁的想出新主义,生怕说晚一点,我的就不是新的了,你争我斗中都是创意和现实的各种不匹配。公益组织也同样,创新算是必杀计,甚至不计较公益投入和关注成果的性价比,更不用说停下来反思。因为我们太年轻,需要专业化、系统化、职业化,怎么办呢,拿来商业的,拿来学院的,创新一下,无缝对接国际标准,回头看看,我们自己的魂呢?
我们不该是代加工厂,我们该是手艺人,我们需要用心去体察别人的需要,我们需要更细致的雕刻各自领域的专业指引、系统解决方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到改变,推进改变。
当然,在台湾,说起“心”重要还是“新”重要时,答案还是很多元的,大多数社工都讲“心”很重要,而台湾大学里的老师就认为“新”对台湾学生来说很重要,因为他们最大的批评是学生思辨太差,创新不够;他们普遍认为这是前些年教育环境造成的,特别是基础教育的环境,学生普遍很乖乖,很顺从,尽管凡事很用“心”,但不够有胆量去突破,去发展“新”。不得不说,这两都很重要,但回到现在的行业环境,我还是觉得我们提“新”太多了,应该捡起原本最重要的“心”,先认真、踏实的积累吧。
看看,同样是做社区发展,桃米不仅把社区做成了生态园,更把社区做成了人与人交心的世外桃源,他们在最初的争吵后确定基本规则,开民宿的不办餐馆,开餐馆的不搞讲解服务,以此来平均大家的收入,以此来动员大家的合作,以此来约束大家在每个环节都用心。旗美社大更是如此,运动过后,几年如一日,探索如何让本地人更自主的参与自己的发展,本地人更亲密的接触,本地人更多相互支持帮助。
家扶基金会60年如一,在儿童帮扶中极致用心,刨根问底找到问题根源,分析问题的严重性和发展态势,应对问题拿出尝试性的解决方案,在不断尝试中积累自己的经验,不能说她没有创新,但重要的是,她明白公益机构的人本精神和情怀是取代不了的,专业也是建立在对人用心的基础上。
或许是我矫情,我总觉得,这一趟下来,心里充实了很多,这就是我期待的农村,我期待的公益机构,我期待的学习交流,甚至比美国机构带给我的更多冲击和深入内心,但总有那么些解不开的谜团,其实内心里是不敢肯定在行业初始阶段应该不断创新还是坚持内心的,因为摆在眼前就是大家一看创新、专业(所谓专业哈)、透明……啥啥的,就便兴奋,就想支持,想想这没错,没有创新哪来改变呢;可对我而言,我内心更强烈的声音,就是惊涛骇浪中依旧不卑不亢,放开手,无论再困难都要执着内心。
好吧,我只能说,台湾,让我呆多久都情愿。

你们一定都感谢了南都基金会的黎黎、璐璐,台湾的好朋友佳霖、建宇,我这种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就不赘言了,只是,他们,已然成为了我们团队看齐的方向,她们,真的非常用心。
这一路,其实深夜里,一帮年轻女人们的疯狂交流更深深的印在心底,接下来,我们依旧吧……

写给一路同行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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