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梁—陇上行小记2013-03-11 07:3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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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西部阳光农村发展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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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赴陇上
 
    如果不到外面走一走,就会以为眼前就是全世界。
    火车在秦岭连绵的山脉中穿行。
    时而在谷底呼啸而过,时而在山腰飞驰,时而穿山在隧道中轰鸣……
起初从隧道中穿过,伴随着光明被黑暗取代,又忽地再度重现的是我们一阵阵的欢呼。当车行过宝鸡,阿萍到陇南支教已经好多次了,她告诉我们,前面不远,有66座隧道相连。
    车厢里,那疾速的火车冲击气流产生巨大的共鸣,欲摧毁耳鼓的感觉异常强烈。每座隧道都二三里路,这个隧道的尽头便是另一个隧道的开始。火车行进在的这样的山路,本身就是一个奇观。这项浩瀚的工程是多么伟大!
我眼前浮现出了一群人,这是一群怎样的人?他们周围是蹦石飞沙,他们满面灰尘,正是抱定了人定胜天的信念,居然将这重重大山变成了平坦的通途。开山辟路,他们移开了山,打通了隧道,便能与外界相连。这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进入团队
 
    我们青州11人组成的团队,和寿光15人的团队,在北京西部阳光农村发展基金会的组织下,共30个人,在正月初七离家踏上了西进甘肃陇南的火车,我们赶往成县,寿光的老师们赶往礼县。
    我能有幸参加到这个队伍中来,离不开去参加杭州全国班主任高层论坛的时候,和孝花老师有过一段交往。说起这段交往,真的有点惭愧,年届四十,对学生的管理才稍微入门,那种成功的兴奋,那种不惑的感觉,总让我有夸夸其谈的冲动。我真不知道,我的聒躁是不是让陈老师很反感。孝花老师是我们青州著名的班主任专家,我以前在会议上见过她几次,都是她在主席台,我是听众,但终究没有听过她的讲座,所以最终也没有知道她的育人的高超技巧,这就更勾引起我想和她交往,以识得庐山真面目的欲望。
我不羁的性格,并不是冲着她的领导去的。因为我看她的QQ空间,发现了她也是一个“疯子”,一个和孩子们玩得很“疯”的人。相册里是大量的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相片,从她和孩子做活动时的灿烂的笑容里,我看到了她主任工作的成功。一个年龄稍长于我的人,有这种育人的激情的,应该好好认识一下。凭着一同开会的机缘,我便把最近刚刚写的几段文字传给她,让她帮我指正。虽然是语文老师,但正如让一个影视批评家去拍电影,或让书法评论家拿起刻刀雕小篆,才发现自己感觉要想表达出来,思路在写得过程中早就断了,何况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家”。她是个大忙人,等了好久,才说,你的文字我看了,写得很好。我知道她是生怕打消了我的积极性,当了这么多年班主任,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她看到我有这个爱好,便在春节前,约我去参加甘肃陇南的支教。
    我接到她的电话真的有种兴奋。她告诉我,纯属公益性质,可能要住在山区的学校里,条件很苦,你愿意参加吗?我有点理想主义的情结,因此四十岁的人,在外人看来,还是显得很不成熟。悲天悯人的情怀还是有的。我爽快的答应她:我非常愿意参加这个团队,但我的确担心我的普通话水平会影响和他们正常交流。她总是笑着,我看好你。我是一个喜欢受到表扬的人。好多天,生活中的烦恼便抛到脑后,一直期待着约定的腊月二十六日在北关初中的集体备课。
于是我就茫然地参加到这个团队中来。那天我很早就赶到北关初中,但当我到达的时候,她们早就开始忙碌了。
    通过别人的介绍,我认识了这基金会的来秘书长,就是刚才那个拖着包裹,瘦弱的一个小姑娘,的确不像领导,简直就是一个志愿者。但从她的忙前忙后,才知道她的确是推动这项活动的组织者。和她一样忙碌的,是孝花老师的的好友云萍,她是我们青州这个团队的组织者,她是出于“审查”的需要,细细地打量了我这个“陌生人”。听同行说,她曾多次到陇上支教,我想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本可以在青州这座小城教书,相夫教子,过着悠游的生活,并以此为乐。她却能抛家弃子,远赴西部,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内心驱使!
一天的备课,没有任何一点形式的东西,从每一个活动细节,到物品的准备,都非常详细。中午时间只是到外面匆匆吃了饭就又开始了下午的活动排练。一天的交往,让我走近了教研室的高振中,五中的李继武和岳兆军;认识了才女刘义荣,外表剑眉虎目其实却又极细心的爱家男人孙建国,积极建言献策的年轻漂亮的马蕊,还有温婉端庄任劳任怨的高美玲;照相技术高超的崔连奎。每一个人,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来到陇南
 
    一路上,大家一起把孙建国老婆给他精心准备的各种干粮消耗殆尽,在车上从畅谈活动计划,到把排练活动;从精心打磨每个细节,到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大家忙得都不亦乐乎。24小时的车程,除了工作,最高兴的就是大家一起挤在车厢的过道里照张相片,嘻嘻哈哈。谁的吃的,谁的喝的,都没有了界线,包裹随便丢在包厢里,大家俨然成了一家人。
    一到天水站,成县的老师就早早地在车站等我们了。下午经过二个半小时的车程,来到成县。比云萍介绍的情况要好很多,因为这次是对全县的班主任进行培训,所以把我们安排在县城一所不错的宾馆,教育局杨副局长等几位领导和北京西部阳光的志愿者王晓勇、汪亚坤、刘亚妮早早地在宾馆迎接我们。
    晚上教育局雷局长和杨副局长亲自接待了我们。雷局长说,成县有的农村学校,我从早上出发,用一天的时间才能走到那里。很多地方,车根本开不进去,需要步行。年轻人外出打工,家庭对教育的不重视,孩子们辍学率很高,小小年轻,打工挣钱,叼着香烟,骑上摩托,过早地成了“西部牛仔”。这位土生土长的从山里打拼出来的局长,对成县的教育充满了忧患意识和对改变现状的急切。这也让我们更感觉压力山大。成县近三百名班主任,牺牲春节假期,跑到城里来培训,我们能否向教育局和老师们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我晕美女,与美女打交道总感觉不自在。在分组的开始,就选了一位老专家——教研室心理科科长高振中老师。
    这些天,他的课太精彩了,我简直已经成为他的铁杆粉丝。每个活动,他都善于发现问题,剖析问题,分享提升,相当有水平。开班第一天上午,精彩的体验式活动,让老师们感受到新奇,在活动中体验到教育与教学的真谛。相较那种条框式的理论,对老师的们冲击力更大。在一项叫“指责”活动中,一位成县的老师说:没有人责备我什么,只是用手指着我三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个本来已经认为是相当和睦的团体里,我感到莫大的恐惧与不安,到底是我背叛了组织,还是组织抛弃了我。我简直就要发疯了。以后的教学中,我一定会改掉对学生的错误态度,让学生在我的鼓励和表扬中成长。
    参加活动的人每天都在增加,甚至非教育系统的人员也来参加活动。一个个的活动,拉近了我们与成县老师的距离,也必将拉近了老师和学生的心的距离;这些活动,感动了成县的老师,也感动了我们自己。
    每个活动,成县的老师们写起感受来,都滔滔不绝。这些来自心灵深处的东西,我把它从纸上变成电子稿,珍藏起来。这些珍贵的感受与总结,让我看到的是扎根在大山里,将枝干高高擎起,托着红日冉冉升起的棵棵劲松。这个群体,我们不必歌颂他们的伟大,他们句句朴实的或者是哽咽的话语,足以胜过一切辞藻华丽的颂歌。
老高和我一个宿舍,他是思行学堂的骨干,每天晚上都要开会研究到11点以后才回宿舍。回到宿舍,我也不会饶了他,和他交流下一个活动如何开展,谈完了,还不算,他非常喜欢听我的育人故事,我们就乱七八糟的谈到很晚,十二点之前睡觉,那简直是一件太奢侈的事情。
    11位同志,大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有近二个小时时差的地方,水土不服,病了6个。但每个同志都没有耽误一节课。这既是自己的责任所致,更是被成县老师们培训的投入所感染。心灵的净化,我净化你的同时,你也净化了我。
 
教育局领导
 
    成县的雷云局长,从初到陇南时的殷殷期盼,到工作的罅隙亲临培训现场听课,总能让人感觉到一个把孩子们的成长搁在心坎上的负责人对于孩子们成长的急切与殷切。
杨副局长几天的培训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没有任何官僚作风,事必躬亲。从教室的安排,到人员接送,每个细节都体现着一个教育人的细致与认真。
老师接受培训,那就是家常便饭,有效果的没有效果的,老师们往往没有任何选择权。又是要在春节组织三天培训,难度不是没有。但庄稼收不收,还得年年种。正是对教育的极大的焦虑感和责任心,让这位管业务局长一直靠在培训课堂里。
    第一天培训的情况,显然有点出乎杨局长的意料,看到成县的老师们如此动情投入的参与活动,非常高兴,在晚饭时,主动地参加我们的活动。饭后陪我们逛街。千年古县,年味十足,东河(?)两岸,天上皎皎明月之下,七八个孔明灯漂摇;地上熠熠彩灯霓虹之侧,三五游人成群结队。我们被这美丽的夜景所吸引,驻足拍照。大家玩得太高兴了。用孝花老师的话说,我们都玩“疯”了。有的被卖孔明灯的诱惑,有的被岸边的秦腔吸引,四散离开。
我们几个长得丑但爱照相的还在河边留连。杨局长打开手机,在栈桥上细细搜寻。“丢东西了,杨局长?”“没有没有,”杨局长用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回答,“我是怕老师们把东西落下。”
    感动,有时不只需要眼泪才能表达。我们让他回去,这么晚了,不用陪我们,他怎么也不肯。杨局长把我们送过河去,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看到宾馆的微标,才说,那就是你们住的旅馆,我回去了。原来,他的家早已经走过了很远。他的家就在我们照相时的河的对岸!领导的细致关怀,是礼貌,是对我们每一位西部阳光培训师的关怀,也包含着对成县教育的责任与担当。
 
 
西部阳光领导和志愿者
 
    这次活动,北京西部阳光来超秘书长,陇南地区总监赵宏智一直靠在我们的队伍里。
来超,秀气得像个高中生,已经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的妈妈。第一次见她是在腊月二十六集体备课时给我们送标志服,为我们每个人找合适的尺码。我一直都觉得她只是个年轻的志愿者。到了陇南,她陪寿光的老师去了礼县,帮那里的老师打磨课堂艺术去了。
赵宏智一直陪伴在我们青州这个团队里。听说,他大学毕业后,曾经当过兵,复员后曾经做到银行高管,却舍弃了令人羡慕的工作,辞职到北京西部阳光基金会当了志愿者。后来因为他特有能力,提拔为陇南地区总监。为了工作,三十六了,还未婚。别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说,你们看,我哪有时间。我想,他应该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我也相信,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努力,一定是幸福与快乐的。但我们也不能这要苛求,祝他早日找到如意的伴侣。
    我对他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在去天水的车上。他说,我们国家很多政策,都是为了农民好。西部的农村穷,让青年人外出打工,贴补家用。但是他们的孩子,却成了留守儿童。在外面,被人欺负;在学校,被老师责罚;在家,没有父母的陪伴。我们也是有理想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弥补政府的不足,来陪伴这群孩子们,让他们健康快乐的成长。
泪就在眼里打转,我始终没有让它留下来。
    王晓勇,是河南的一名大学生,来陇南来当义工已经三年了。因为工作,一直没有谈对象。他说,在陇南有的地方,一个乡,到了初三,就剩下十几个孩子在上学,这些孩子,还不能全部考进高中。
    好在,越来越多的人参加到志愿者的队伍中来。这次培训中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的汪亚坤和刘亚妮就是天水师范学院大三的学生。汪亚坤还是成县教育局副局长强晓霞的女儿,她的父亲在银行做管理工作。从这位有着一对忽闪忽闪的美丽的大眼睛的小姑娘身上,一点也看不到“官二代”的影子。她们俩白天给我们准备物品,跑前跑后;晚上送我们回宾馆后,还要开会做好第二天的安排。在送我们回天水的车上,亚坤对我们说,我们这里的人,祖祖辈就生活在大山里,很多人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他们的孩子,长大了放羊,生孩子,再放羊。他们不重视孩子的教育,主要是他们没有这个意识,就这样一代一代的混下去。好在现在的很多年轻人,都已经开始走出大山,但他们孩子的教育仍然是大问题。
返回途中,走到天水,我们特意来到西部阳光一个社工集合点。条件很艰苦,十多个人。培训室太小,我们的到来,容不下,我们就来到小区的休闲区闲聊。
    这群刚刚走出学校大门的大学生,春节刚过就返回大山,在这里集合,培训,准备新学期的工作。他们两个人常驻一所学校,每个月每人六百元的生活补助。虽然钱很少,但为了理想,他们离开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走进了大山。其中一位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大学毕业后,毅然拒绝了家里给安排的“理想”的工作,走进了“西部阳光”志愿者队伍,走进了大山。
    这群年轻社工,来自祖国各地,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参加到西部阳光的公益事业中来。他们中间,有我们山东的三位老乡。远在千里之外的异乡,老乡相见,相亲相拥,满满的笑脸上,却有盈盈的泪。
    我们来自祖国不同地方的朋友,能走到同一个社区工作;我们生在同一片土地有朋友,能在千里之外相会,缘于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这些山区的孩子们。
临行前,在我们培训师的倡议下,大家做起了“我们都是一家人”的游戏。我给你揉揉肩,你给我揉揉肩,喊着“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鼓励,互相扶持,共同前行。游戏的结尾,你坐在我的腿上,我坐在你的腿上,这里已经没有了男女和老幼,在统一的口令下,“左,右,左,右……”大家齐心,挤在一起的队伍居然一直能够前行……
 
返回青州
 
    当我们刚刚走出济南机场,来秘书长找父亲的朋友接我们的车就早早的停在那里了。
    一天的车程,并没有让我感到多么的疲劳,我思绪万千,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成县的领导、老师,西部阳光的组织者、培训师、社工和志愿者,也像我脑海中那群开山通路的拓路者一样,固化成一座座雕像。
   他们,为了 这群孩子们,已经成为西部教育事业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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