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香港游学分享2014-01-14 11: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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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西部阳光农村发展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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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访问学习掠影——国琼】

对于看香港电视剧长大的我来说,香港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若是旅行,绝对不会想去香港,感觉那里除了购物就没啥别的可干了。可最近似乎与香港结了缘,两个月内竟去了两趟,不过两次的行程目的完全不同,于是感受也非常不一样。上一次是因毅行而去,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那漫长曲折的麦理浩径,导致这次去依然习惯以那条路线为坐标来定位自己的方位。到哪里的第一反应都是,哦,住的地方在CP3附近,这个地铁口出来正好是CP4和CP5之间……

这一次感触良多,选几个印象深刻的片段与大家分享:

依山傍海的香港中文大学:公民社会

中大公民社会研究中心是这次香港之行的主要接待和协调机构。于是我们有幸在第一天下午就听到了陈健民老师关于公民社会的分享。虽然分享的内容和网上的资料相差不大(有兴趣的朋友请看这里),但陈老师在说起内地公民社会发展时,提到一句“第三部门越来越大,公民社会越来越小”,非常贴切的反映了近几年内地公益组织发展的实况。于是我问他那我们怎么办。他提到了很多,综合起来就是得内外兼修,对外,需要努力撑开一个空间,政策、资源、公众的理解等等;对内,需要建设和培育公民社会的理念与文化。而公民社会的核心文化不仅包括个体的权利意识,还包括责任、参与、合作,以及最难做到的宽容与对话。

香港崇真会安基幼儿学校:一堂海啸课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幼儿园,在一栋楼房的二楼,只有三间教室和两个不大的小厅,总面积不超过200平。我事后特意问了为什么会选这所幼儿园来参观,小姗说只是因为她和这间幼儿园认识,比较方便参观,而且这间就是香港普通的幼儿园,有一定代表性,于是带我们来了这里。但是,我却在这里观摩了一场很不普通的幼儿园课堂,亲身体验了一把香港的小朋友是怎么上课的。

我观摩的是5-6岁大班的一节关于海啸的课堂。他们最近学习的主题都与水有关,右边的纸板上有水的各种形态。这一节课时间不长,大概只有二十多分钟,有两位老师共同完成。虽说平时也时常听到关于老师其实是协作者而不是灌输者的提法,但对于这么小的小孩,我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原来可以这样上课。

两位老师完全是配合得非常默契的协作者,而整个上课的过程就是我们平常常用的“工作坊”形式。老师在播完日本海啸的视频以后,就从感受开始提问,跟着到发生了什么,再到要怎么行动,环环相扣。最令人惊讶的是,到后面连公益组织都出来了(请注意看图中白板上的LOGO)。当老师问到大家要怎么帮助灾民时,大家提了很多方法,于是老师接着问,那怎么才能帮到呢,是要自己去吗?或者跟爸爸妈妈一起去?一步一步引到了需要让专业机构去做这件事,于是三家公益组织的LOGO就上场了,老师教大家认识了上面的几个新字以后,就简单介绍了这几家公益组织可以如何帮到海啸中的灾民,跟着还拿出了一些这些公益组织工作的照片继续跟小朋友们一起讨论这些公益组织是如何工作的……公民大概就是这样炼成的……

香港教育局中央资源中心:服务型政府

来到位于九龙塘的香港教育局教育服务中心,不能不感概这里的资源之丰富以及服务之细心体贴。知道我们要来拜访,中央资源中心的工作人员提前了解了我们希望查阅的资料,然后从他们的资源库中把这些资料调出来,还专门设了一张展台供我们参阅。同样是教育局,看人家这服务。不过身为香港青年的小姗对教育局并不满意,觉得教育局拥有这么多资源,却仍然把教育搞不好。但对于我们这些见惯了公务人员脸色的人来说,还是挺欣赏香港教育局的服务态度的。

眼前的这些塑料盒里装的都是教育局优质教育基金计划的项目总结报告。当各个学校有一些好的想法时就可以申请优质教育基金计划来实施,类似于我们的NGO申请项目,实施完以后项目的总结报告,以及项目中的产出和作品,比如开发的一些新的课件等,都会放到中央资源中心,供其他学校和有需要的人查阅和复印。我翻了一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计划,比如戏剧教育、性别教育等等,学校可以通过这个计划做各种新的教学尝试,而且试验出来的产出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得以传播和发挥影响。如果是他们的会员的话,还能通过网上查阅电子版。

香港的青年人

在中央资源中心,我随手翻了一个视觉艺术教育的学生作品,很有意思。作品是一个高中生,尝试通过艺术的方式探索自己。作品册则用图片的方式记录了他获得灵感,探索自己,确定主题,然后制作雕塑表达的这么一个过程。我拍下来的这一页记录了他获得“自由”这个灵感,来源于某天早上起床以后发现街上到处都是一个人头像,于是他好奇的搜索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从而产生了“自由”这个灵感来源。最后他用了两组不同的雕塑来表达“自由”。一个是被铁链拴住的高跟鞋,一个是用自己的小腿模型做出来的被框住的脚,很有趣。

在香港的这一周,也认识了好几个香港的青年人,包括全程陪同的小姗和阿池,还有带我们逛深水埠的阿Ben。我跟小姗聊得比较多,她是准90后,感觉她对社会有很多关注,跟我聊了不少地产霸权、各种“关注组”之类的事儿。阿Ben则在社运的故事中不断跟我们强调从对抗走向对话的这个过程。后来我问公民社会研究中心的王泳,香港是否算得上是社会运动比较发达的地区。因为我听说过的皇后码头、立东街、菜园村等等都是在香港。结果她说其实香港的社运并不发达。97之前,香港人被认为是政治冷漠,各种运动的发展只是近十年的事。只可惜那天赶火车时间太紧张,没能再问下去。不过倒是引起了我对香港青年人的兴趣,于是买了两本关于香港80后的书回来,对比一下两岸的青年人发展。

关于不同领域大陆NGO发展的讨论

临走前,我们又回到中大公民社会研究中心跟王泳老师有不少交流。其中谈到了对大陆不同领域NGO发展的看法。王泳老师作为学者,有一点观察很有意思,发起人的不同背景奠定了某个机构甚至领域不同的价值与文化。以前吕朝也有提过说由受益人发起的组织很难发展的一个原因是受益人容易产生受害者心理。而王泳发现的,由受益人群体成立的机构,因为大多数是因为维护自身权益而生的,所以会更关注眼下的利益,并且,在身份位置发生了变化以后,若是缺少监督,容易发生管理不规范甚至贪污腐败的事情。应该说,这个观点还是挺有道理的。只是我一开始困惑的是,我们要追求的公民社会,以及我们期望推动的,不正是受益人能够自组织吗,而如果受益人的自组织是这样一种结果,那我们还做啥呢?认真想想,这个想法的逻辑还蛮常见的。还好王泳提醒了我。是有一些组织内部有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要去推动自组织了,反而是要学会如何提供更有效的支持。这个道理放在很多事情上也都说得通。

右边图为乐施会发展教育所出的关于贫穷的桌游,曾听万佩萱老师提过说用一个抢凳子的游戏让人可以体会到贫穷的问题,不知道这个桌游是不是也有类似效果,哪天聚会找人一起玩一玩。

大陆NGO青年:同行的伙伴

这趟在香港还有一个收获是好好的跟伯驹和嫄子同学又聊了很多。我们三个年岁相差不大,都是80后。伯驹是很早就听说过大名,只是一直没机会认识,去年因为拉练认识以后,也大多数时候都在走路,没认真聊过天。这次在香港才聊了一些。发现作为同在NGO工作五年以上的青年人,大家有很多相似的想法和感触。记得上次任伟分享在尼泊尔参加国际协作者大会的感受时,对那群做了几十年朋友和伙伴的老协作者们之间的友情感触尤其深。我就告诉他,公益圈也是很能让人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的地方。虽说公益圈并非净土,却的确是个容易结交朋友的地方。虽然我与伯驹、嫄子从未有过工作上的交集,和伯驹甚至交流也不算多,但却能感受到彼此间的连接。大家的工作领域和工作方式虽不相同,却相互陪伴,一起往前走,这种友情实属难得。

除了上面提到的这些,我们还去了专业的青少年服务机构小童群益会(据说在教育产品设计上是做的比较好的机构),和以倡导为主的社区组织协会(其倡导的方式和绿色和平很不一样),以及三家社会企业。我们去新生品牌下的邓丽君主题咖啡馆甜蜜蜜(见上图)吃了顿中饭,去黑暗中对话体验了一把失明人士的感觉,还去深水埠一家慈善商店淘了点小东西。自由活动那天我和云芸去了嘉道理农场,尝到了新生素食餐厅的蔬菜饭和意面,味道好极了。

最后,想分享几幅在小童群益会拍的小朋友的画,画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尤其是色彩的感觉真是极好,让人不得不相信小朋友一定都是天生的艺术家。

最最后想说,旺角附近的书店确实不错,尤其比较喜欢序言书店,只是书太贵了点,荷包很心疼。


【香港分享 虞婕】

这次的香港之行我个人的收获很大。它让我有时间重新审视了自己,发现自己对某些事情的虚荣与偏执。有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真正需要,而是因为一直未曾得到。我们都想成为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如果无法从对自己的幻想中走出来,是否意味着没办法在现实中走得更远更好?
另外一个大的收获是这次的香港之行让我重新认识了西部阳光这个团队。有的时候,同走一段路真的很重要。因为那让我们有机会辨识真正可亲可近的人,真正能同行的人。
以下是我在港参访时一些感受片断,和大家分享。

深水埗的贫困与铜锣湾的富裕安然并存。不是没有焦虑,只是个人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社会建立互相支持与协调的机制。于是,所有的焦虑似乎都有了一个出口,并且通向解决问题的目标。(又见香港:香港的小与大)

教育不是那些或空洞或严肃或文艺的词句所能概括的。它是一个深刻且艰难的动词。(基督教香港崇真会安基幼儿学校:一堂海啸课)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事,大部分的人是无法被定义的,更加不能被评判。所谓感同身受,有的时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香港小童群益会:性向无限计划)

一切的无为都只是因为不想为。找不到方法,并不代表没有方法。(乐施会&SoCO)


【香港,今夜请将我遗忘——嘉衡】

本来我已经写好了一篇比较正规的文章来描述香港之行,可横看竖看都像一篇流水账,所以我不惜delete自己的劳动,务求真正挖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才对得起在我眼前的真实的、看得见,听得到,摸的着的那个香港。香港对于我,并不是购物天堂,不是维多利亚港,不是时尚前沿,而是一个自由但不失规矩、繁华但充满真实,可以催人奋进却又有这太多不幸的矛盾综合体。而这次真实的接触,有几个关键词真实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1.干净。可能习惯了北京PM2.5超标的空气,到了香港还没能适应比较清新的空气。关键是没有灰尘的城市让我有点不太适应,好像皮鞋几天都不用擦,难怪香港极少见到擦鞋匠和擦鞋店。而香港随处可见的禁烟标志也为香港的空气提供了不错的保障,鉴于如此高额的罚款,吸烟的人数比较少(当然,细心留意的我还是看到了很多在马路上和便利店门口吸烟并将烟头扔在地上的)。

这是白天的维港,虽然晚上的夜景个人感觉不如上海,但白天的海还是很干净的,让人心情舒畅。

2.有序。打车不堵车,地铁早高峰没有想象中的拥挤,排队上公交……这些东西看起来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习惯了北京“饿死过人的堵车”、1号线的拼命和公交的“打架”的我来说,这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的事情。当然,香港的地铁也有拥挤的时候,在晚上大家着急回家的时候,也出现拥挤和无序的情况啦:(

3.感动。这是我在小童群益会的分享的时候已经提过的词了。原因是因为上午的幼儿园参观让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让我感觉到作为一个孩子的幸福,而这种幸福源自于一堂20分钟的,对于香港的孩子很平常的一节课。我当时在想,这简直就是一节社工课堂的示范课,又是一场收放自如、完全吸引了孩子们的协作。在那一刻,我曾感动的想哭,但我分不清眼泪是为幸福的香港孩子,还是为我稍显“不幸”的童年呢?不管怎么样,这种教学方法好像已经在香港习以为常,也证明了可以带给孩子惊喜与收获,我想社工们如果能收放自如的运用,那我的眼泪就不是为别人而流,而是为自己而流了吧。

让我感动的课堂,快让我流泪的老师和孩子们。

4.贫富差距。

图片左边是在深夜依然宛如白昼的的兰桂坊,而右边是连站牌都好像好多年没换过的旺角。在黑夜的旺角里我见到了许多,站街女、醉鬼、毒友、边青……而在喧闹的兰桂坊见到的是抱着中国姑娘的外国友人、光鲜亮丽的白领……这是一种显而易见让的差距,虽然以我对香港的些许了解中早已知道有这种情况,但当这些真实的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着很强的冲击。曾和ben聊过,是否在香港草根阶层和上层社会有激烈的矛盾,ben的回答是有,但没激化到很严重的地步,这让我想到一句话“人民内部矛盾是可以调和的”。而也正是这种差距的存在,才会产生香港独有的社会问题,造就了住在“笼屋”里的退休公务员和睡在天桥下的露宿者。看到这种现象并帮助他们有能力去解决他们面对的问题,是香港很多组织在坚持做的事情,坚持,是一种力量!

5.细节。细节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让我在很多时候感觉到非常舒服。一张看似简单的宣传单、一间看似平常的活动室、甚至是一盏明亮的灯都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感受。而这些细节应该源自于内在的梳理,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想展示给人的是什么,想让人们了解的是什么。我是电工,就要让人用上明亮的灯;我是教育局工作人员,就要让人了解到更多的教育资源;我是社区服务人员,就要让人看到我们可以提供哪些服务;甚至我是议员,起码都能告诉你我可以带老人去吃蛇宴!细节决定成败,这是谁说的来着?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简单一道墙,却有看似无穷的吸引。

6.公民社会。这个话题太大了,也许陈老师两个小时的讲座并不能展示太多,但配合上几天的走访可以看到一个由政府、市场、第三方部门联合打造的社会应该有什么雏形。香港也许真的只是个雏形,但这个雏形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值得我们去努力将其养大的雏形,合理的配置与功能是会让社会良性自如的前进与发展的吧。所以,我很想努力,让自己成为推进这个社会进步的一员,也许说不定哪天,我们的社会就像这幅“天人合一”一样,有山有水有树的和谐共存呢?对,也许这就叫和谐!

当然,质疑是会有的。当第三方的服务过于好的时候,是不是会让人们产生依赖呢?依赖于其他人对自己的帮助,而安于现状,慢慢不想脱离和改变呢?也许这将是一个问号存在于我的脑子里,不过有问号应该是好的,有一点会变成一个叹号,或者一个省略号。

最后,附送大家一张澳门的大三巴,澳门给我的历史感更重,冲击力也更大。当你看到奢华的赌场与破旧的房屋并存的时候,一掷千金的赌客与庙外乞讨的阿婆同在的时候,你会觉得社会是如此真实如此有魅力。而澳门,是您脱贫致富、一夜成仙的捷径,还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地狱,就取决于各位看官的心啦:)


【寻找另一种可能——云芸香港印象笔记】

“寻找另一种可能”如果要用7个字来简单概括这段香港之行的话,我会用毫不犹豫的说这7个字。原以为从深圳到香港需要跨海,需要往来内地和香港的大巴穿过几座山的边境线才能到达,但是到了罗湖经过关口就上了香港的地铁,就像通往西单的地铁一样,可以直接达到香港最繁华的地段,这才知道原来“深港”是这个意思。但是背靠背的两个城市却有迥然的感觉,从香港中文大学到深水埗廉租房区、从香港平常的幼儿园到遍布各个地方的社区组织、从维多利亚港五彩斑斓的灯光秀到旺角拥挤潮湿的人群…… 生活于哪儿其实都是一样,在物质文明和交通高度发达的今天,不管我们是在英国、美国、香港……大家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差不多的(除了质量检查标准不一样外),但是除了这些我们与他们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在去香港之前,可能我也会脱口而出是:体制。我们好像能把一切都最终归结到体制问题。联想到自己出发前看柴静的《看见》,她在里面写到胡适曾说过的一句话:不要争自由,要争独立,一个不会独立的人依然只是奴才。这次香港之行的第一个冲击是:我开始反思除了体制的不同,我们还有什么不同?社会是由每一个个体所组成的,公民社会不仅仅是体制的问题,公民社会的基本单元是公民本身。公民社会的建立一定是由一个个有公民意识的人组成的。在陈建民教授给我们普及公民社会基础知识之前,尽管已经听过很多次“公民社会”,但我所想象的“公民社会”就如共产主义一样,仿佛是一个遥远的乌托邦之梦,作为公民社会实践者的民间机构从业者好像选择的是一条不知道对岸在何方的钢丝绳,摇摇欲坠的孤独前行。陈建民教授幽默的说:大陆的NGO从业者常常来香港寻找职业安慰,每次来香港之后就会更有信心,所以欢迎大家来香港,而香港人又常常去台湾寻找动力,所以希望我们能组团一起去台湾。我想这应该是不同地域同行交流的一个作用吧,我们总是在交流中学习,在学习中反思,在反思中提高。

跟香港社区协会的阿原聊天,同事问起作为一个香港本地人97回归之前与之后,你能感觉的变化有那些。阿原说了很多经济上变化,除了表达他对未来香港经济的何去何从的担忧外,我对阿原提及公民意识变化的回答颇感兴趣。他说在回归之后香港人的公民意识突破式的增加,随之而来的公民运动也增多,随后跟中大王永老师聊天,才知道香港公民社会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三十年前被誉为“政治冷漠”的香港人到保卫皇后码头、五十万人参与的反对国民教育运动,我才开始慢慢的理解香港这个面积不到北京十分之一的地方。记得看过梁文道在一本书中说常常在游行中遇到老友,然后大家就站在街边聊天如果遇到咖啡店会买杯咖啡,看看身边的人其实都不是那么义愤填膺的样子,反而跟外出散步一般。阿原说香港的游行是需要预先报备的,但99%的游行得到是政府同意的回复。对民众而言,游行是表达期望和意见的方式,对政府而言,游行是直接听到民众真实声音的方式,如果从这两个方面去看,游行的确不应该是义愤填膺的样子,它应该就如上街逛街一样的平常而自然。

跟随阿Ben探访石夹尾廉租房保障区时,在一个不算大的小区我们看到了10家左右的公益机构驻点,在他们的牌子上都标有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码,阿Ben告诉我们这些数字和代码表示的是服务的类型和驻点数字,比如我们看到那个表示的是为吸毒青少年提供帮助的。这些字母数字只有社工和受助者知道其含义,为这些受助者创造了一个安全和信任的空间。只是公益机构数量和这些细心的设置对我的触动也许不算最大,在小区的花圃周围,阿Ben让我暂时停留一会,他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几年前深水埗的老房子要被政府拆迁,面对拆迁这股强大的力量,这些老居民没有选择上吊、自残、暴力阻击这样惨烈的方式,他们用表达爱、怀念、希望的方式去展示他们对这个地区的留念和不希望被拆迁的期望,因此有了一本书《推土机前种花》,多么美的名字,在坚硬冰凉的推土机开来的时候,他们并不是野蛮的抵抗,而是选择了最柔软最真诚的方式。虽然推土机仍然会压过那些柔弱的花朵,但那一刻开着推土机的人一定也能感受到另一种力量——人类对人本身、对生活天然的美好期待。我们是不是有另一种可能去表达和创造我们期待的社会呢?

在参观香港社区协会位于深水埗的笼屋展览室时,我们脆弱的灵魂再一次被震惊。原以为经济发展速度位于世界前列的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香港是一个富的流油的地方,香港应该有穷人但没想到会那么穷。住在棚屋、笼屋、阁楼、棺材板房……这种生活哪里跟香港扯得上关系?可是它真实的存在着,到现在还存在着。社区协会的工作就是联合起这些最低层的弱势人群,一般是老人和儿童,让为争取自己的权利发出自己的声音。阿原在介绍他们工作的时候,我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一个维权的机构要是在大陆还能安然走过四十年吗?但阿原很自信的告诉我们,他们跟政府的关系还可以,不可能太好但很多时候政府也通过他们跟基层的弱势群体沟通。这里面当然有制度的问题,但知道阿原更想表达的是自己作为一个倡导机构,作为一个为弱势群体维权的机构,我们应该有的立场和可以选择的工作方式。暴力抗拒难道是唯一的方式吗?显然不是,一个公民的社会一定是一个宽容和理解的社会,我们每个人都表达的权利,但我们都没有强制别人接受自己意见的权利,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方又任何强制的意味都可能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跟小童权益会交流的时候,恰好遇到“性向无限”的项目官员,好问的牛牛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怎么让青少年去判断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呢?这个项目官员非常意外和用着不太灵光的普通话回答:我们的工作重点不是让他们认定自己是不是同性恋或异性恋,我们只是通过项目向他们展示性取向是有不同的,并不是只有一种选择而已,他们知道这些不同是自然存在的这就够了。哦,我们恍然大悟。我们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到底是要给他们答案还是帮助他们找到答案的方式呢?也许不同的项目有它不同的选择,但支持这个选择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坚定和清晰的理念,这个理念是我们要时常问自己:我们到底想要带给受助人什么?我们到底能帮助他们什么?我们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社会?……

还有黑暗中的对话、还有听着邓丽君甜蜜歌声的330餐厅、还有中央教育资源中心、还有与我们办公环境极其相似的苗圃行动、还有青山巍巍的嘉道理农场、还有位于繁华旺角街道的序言书店……自己很幸运这次并没有像一个游客一样去逛香港,自己在短短6天看到了一个较为真实的香港,留给自己可以感受的东西也并非一两页纸能说的清道的明的,那些感受会慢慢沉淀于内心,在某一个阳光暖暖的清晨、在某一个寂静的夜晚、在某一次突然的回眸中出现。

最后用台湾商务印书馆OPEN系列的口号结尾:

Open是一种人本的宽厚;

Open是一种自由的开阔;

Open是一种平等的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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