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在圆桌会议上激烈讨论。新慈善宁斌供图
11月24日，第三届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年会在北京召开，130余家非公募基金会参加了本次论坛年会。记者从年会上得知，非公募基金会数量已经于今年10月底超过公募基金会，而非公募基金会的行业共识也在逐步形成，为了充分达成共识，本次论坛还专门为非公募基金会的领袖们安排了一天的“闭门会议”。
非公募数量首超公募
非公募基金会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名称，记者曾向一位朋友提起非公募基金会的事，他的第一反应是“私募基金”？是去做投资的么？
非公募基金会是在2004年才出现的。2004年针对非营利性财团法人的《基金会管理条例》出台，首次将慈善公益基金会划分为公募基金会和非公募基金会。公募基金会，顾名思义，即有资格公开募捐；而非公募基金会只能在私下、向私人募款。
2004至2008年，非公募基金会数量缓慢增长；主体是个人以及大学出资设立的非公募基金会。2008年汶川地震激发了民间公益的力量，非公募基金会的数量开始快速增长。
根据北京师范大学陶传进教授在24日的论坛报告，从2009年到2011年，我国非公募基金会的总数增加了三倍多，截至今年10月31日，我国非公募基金会已有1279家，一年间增加了200余家，首次超过1179家的公募基金会，成为公益领域的重要力量。从资产上看，目前公募基金会总资产是380多亿，非公募基金会则为210多亿，两者之间的差距正在缩小。
民政部民间组织管理局局长孙伟林在大会上介绍，目前非公募基金会的构成主要可以分为大学基金会、个人基金会以及企业基金会。随着不断发展，一些非公募基金会开始在社会上产生一定的影响力，比如由希望工程发起人徐永光参与创办的南都公益基金会，由福耀玻璃董事长曹德旺以股捐形式建立的河仁基金会，按上市公司标准披露信息的上海珍爱梦想基金会等。孙伟林表示，非公募基金会已经成为中国公益事业的重要力量，并成为基金会行业的半壁江山。
“闭门”争论行业使命
2009年，首届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在北京召开，这标志着第一个非公募基金会行业组织的雏形产生。三年以来，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在业内的影响力逐步增加。今年，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的发起机构已经达到了15家基金会，并且有了常设机构和完备的活动规则。记者了解到，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已经在准备注册成为一个“民办非企业单位”——除基金会、社团以外我国第三种公益组织形式。
本次论坛组委会工作人员介绍，他们向约700家非公募基金会发出了参加本次论坛年会的邀请，最后共有130多家非公募基金会派出代表参与论坛年会，年会的主题经过组委会反复讨论后确定为“行业使命与社会责任的讨论”。
在为期三天的论坛年会中，组委会专门安排了一天的“闭门会议”，在目前的公益环境下，组织一场不对媒体开放的“闭门会议”具有相当的风险。本次论坛的新闻发言人，光华公益基金会副秘书长赵华表示，“闭门会议”并非是关起门来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一个纯粹的非公募基金会行业内部会议，核心目的是提高大家的讨论效率。
虽然未能进入“闭门会议”，记者在会后仍然联系了多位与会的基金会领导人。他们并未避讳“闭门会议”的内容。“争论非常激烈，具体有两个焦点，一个是非公募基金会的社会使命是否要比公募基金会弱，有种声音认为非公募基金会太弱小了，连自身发展都没有解决，还谈什么行业使命与社会责任。”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参会者介绍说，“另一个焦点是资助型的基金会和实操型的基金会是否要承担一样的使命。”很多的非公募基金会虽然有“基金会”的名，但本质是一个“民办非企业单位”，只是因为“非公募基金会”的门槛要比“民非”低，这才退而求其次。
实际上,“退而求其次”的实用主义在公益界比比皆是，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本身就是一个例子。作为行业性组织，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更应该注册成为一家具有“社团”法人资格的行业协会，但由于“社团”的门槛高于“民非”，这才退而求其次谋求先注册为“民办非企业单位”。
尽管争论激烈，尽管有制度上和社会文化上的制约，尽管面临着自身发展的瓶颈，但在本次年会上，参会的非公募基金会对这个行业的共识和认同感增强了。今年论坛的轮值主席之一、北京仁爱基金会秘书长林启泰如是评价今年年会。
面临保值与吸引人才困境
在今年的论坛年会上，陶传进教授受委托发布了《2011中国非公募基金会发展报告》，该报告是首届论坛年会委托陶教授进行的课题研究。他在报告中提出了非公募基金会目前存在的两个瓶颈问题。
首先是保值增值堪忧。根据陶教授的研究，目前非公募基金会的投资收益只占到总收入的4.39%，仅占总资产的2%左右，明显低于现在的通货膨胀率，再加上非公募基金会每年要支出8%的硬性规定，这就意味着非公募基金会面临着越做越小的制度困境。
华民慈善基金会理事长卢德之在2008年基金会成立时宣布，将在两年内增资到5亿，五年内增资到20亿，10年后做成百亿基金会。
三年过去，华民基金会并未如约达到相应规模。对此，卢德之在今年的论坛上表示：“百亿基金会确实是我以及我身边的一批企业家的目标。但是这个目标在现有的政策体系下，特别是税收政策下很难实现。所以我们暂缓了2009年增资到5亿的计划。”
其次是人才建设堪忧。陶教授的研究分析，全国非公募基金会平均工资福利支出只占总支出的0.91%。“其实非公募基金会处于一个两难的状态。一方面是希望工资福利高一些，以便能吸引来专业人士，另一方面又担心工资过高导致报表不好看，好像人家捐来的钱都用到自己身上了。”陶教授分析，这说明我国社会的公益文化环境氛围还没有改变过来，认为干基金会的人只能筹钱，不能花钱。
“工资低吸引不来精英，基金会就只能做一些低档次的公益项目，同质现象严重。有些办公人员的费用来自出资方的单独捐赠，这又可能会影响基金会工作的独立性，变成出资方的附庸。”陶教授表示。
公民社会目标渐清晰
虽然有闭门会议，但非公募基金会对自身的“行业使命”其实并没有“闭门造车”。今年论坛发起单位之一的上海增爱基金会理事长胡锦星在大会上表示，“非公募基金会在公益产业链中所处的位置，决定了既要向政府、企业、媒体、公众等行业外部相关方负责，也要向受益群体、其他民间公益组织、非公募基金会等内部组织负责。”
实际上，组委会在大会前已经召开了数次小规模座谈会，了解政府、其他社会组织、媒体等各方面对非公募基金会的预期。本次大会的“闭门会议”则是非公募基金会内部对这些预期的讨论。
北京瑞森德管理顾问公司总裁段德峰在论坛上受委托发布了《中国非公募基金会的行业使命与社会责任主题报告》，关于非公募基金会的“行业使命”这样描述：“一，推动社会创新，促进社会和谐。二，完善公益产业链、改善民间公益生态。三，致力于社会公平，扶助社会弱势群体。四，提升民间公益力量，重塑中国公益文化。”
从这段描述可见，非公募基金会虽然不直接向公众募款，却已将“公益回归民间”以及“促进公众参与公益”作为了自己的重要使命。
中央财经大学基金会研究中心主任黄震教授在论坛上对非公募基金会的行业使命讨论进行了总结。“非公募基金会不必与公募基金会区分得那么清楚，一般情况下，基金会应该承担的就是公益慈善事业，这个判断固然不能说错，但基金会应该有一个更大的担当，就是推动中国公民社会的建设。”黄震说：“在一个公民意识没有觉醒，没有真正实现公民社会的环境里，现代公益事业的发展也将举步维艰，公民社会的环境建设理应成为基金会的重要使命。”
嘉宾精彩言论
关于公益发展：
当前我国处于重要的战略机遇期，也是社会矛盾凸显期，在这一阶段，公益事业面临的主要矛盾有三：1.社会问题凸显与公益组织数量不足的矛盾；2.社会公益意识提升与公益组织发展尚未形成体系的矛盾；3.社会服务多样化与公益组织服务能力单一薄弱的矛盾。——民政部民间组织
管理局局长孙伟林关于公益意义
当今的世界是一个物欲横流、道德紊乱、以个人为中心、人情淡漠的时代。在这个时候，我们特别需要一种清风，给这个社会希望，让需要帮助的人得到温暖。……我们所做的公益和慈善事业，既是给社会前进以助力，给需要关怀的人以温暖，同时，也推动着中华民族回归我们祖先的慈悲之怀，回归我们朴实、真情的童心。——第十届全国人大
副委员长许嘉璐
本报记者黄英男
(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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